老东西

有一些老东西虽粗糙,却有非凡的价值。特别是食物,愈粗糙愈有益健康,像糙米胜过白米、黑麦面包胜过白面包、天然食物胜过加工食品。我们不断地把食物做得精致,事实上是在为自己制造祸害。“过度加工”与“过度精制”的时代,使我们产生了巨大的盲点,并把这些盲点传给下一代,误以为加工与精制是好的,那些传统的、天然的事物反而被舍弃了。

这段话主要支持了这样一种观点,即:

A.越是粗糙的食物对身体健康越有裨益

B.返璞归真是重要的养生之道

C.“过度加工”时代,人们陷入“精即是好”的误区

D.精制未必是好的,传统和天然的可能更有价值

有一些老东西虽粗糙。却有非凡的价值。特别是食物,愈粗糙愈有益健康,像糙米胜过白米,黑麦面包胜过白面包、天然食物胜过加工食品。我们不断地把食物做得精致,事实上是在为自己制造祸害。在“过度加工”与“过度精制”的时代,使我们产生了巨大的盲点,并把这些盲点传给下一代,误以为加工与精制是好的,那些传统的、天然的事物反而被舍弃了。

这段话主要支持了这样一种观点,即()。

A.越是粗糙的食物对身体健康越有裨益

B.返璞归真是重要的养生之道

C.“过度加工”时代,人们陷入“精即是好”的误区

D.精制未必是好的,传统和天然的可能更有价值

有一些老东西虽粗糙,却有非凡的价值。特别是食物,愈粗糙愈有益健康,像糙米胜过白米,黑麦面包胜过白面包,天然食物胜过加工食品。我们不断地把食物做得精致,事实上是在为自己制造祸害。在"过度加工"与"过度精制"的时代,使我们产生了巨大的盲点,并把这些盲点传给下一代,误以为加工与精制是好的,那些传统的、天然的事物反而被舍弃了。这段话主要支持了这样一种观点,即()。

A、越是粗糙的食物对身体健康越有裨益

B、返璞归真是重要的养生之道

C、过度加工时代,人们陷入精即是好的误区

D、精制未必是好的,传统和天然的可能更有价值

阅读以下教学实录(节选),按要求回答问题。师:下面,我们来看康大叔是个什么样的人物?对这个人物,作者是通过他的外貌、动作、语言和别人对他的反映来表现的。对这个人物的描写,除了第一部分有两段,主要在第三部分,请同学们认真听我把这些地方读一遍。同学们听的时候,考虑康大叔是个什么样的人。(师范读"喂,一手交钱,……这老东西"和第三部分)师:我读了一下,你们有点印象吗?我们再来读,好好体会康大叔是个什么样的人,作者是怎样描写他的。从课文"喂"开始,下面两段,哪个同学读一下?(生朗读:“‘喂!一手交钱,一手交货!’一个浑身黑色的人,站在老栓面前,……")师:停一下。康大叔说的话,那个语气应该怎样啊!(生(部分):凶狠)凶狠。下面是叙述语言,讲故事的语气,就不同了,应该区别开来。听我读。(范读:…喂!一手交钱,一手交货!’一个浑身黑色的人,站在老栓面前,眼光正像两把刀,刺得老栓缩小了一半。")好,你再读。生:(重新朗读"喂!……这老东西")师:好,有点进步。"喂!一手交钱,一手交货!"表现了康大叔什么样的性格?生(部分):贪婪,凶狠。师:对,贪婪,凶狠。"一个浑身黑色的人",多么可怕!"眼光正像两把刀",用"刀"来形容眼光。这眼光是可以刺人的,"刺得华老栓缩小了一半。""那人一只大手向他摊着","摊"字:"一手撮着一个馒头","撮"字;他"嚷道","嚷"字。"老栓这时踌躇着","踌躇"是什么意思?生(齐):犹豫不决。师:那人便抢过灯笼,扯下灯罩,裹了馒头,塞与老栓,抓过洋钱,捏一捏。为什么"捏一捏"?生(齐):数钱。师:数钱。数钱为什么不数,要捏?生(部分):老练。师:老练。说明他老于此道,大把抓钱抓惯了。"嚷""抢""扯""裹""塞""抓""捏",这些词读的时候要重读,要强调。再请一位同学读一下。师:再从康大叔谈到夏瑜的那些话,可以看出这个人对待夏瑜,对待革命是抱什么态度呢?现在我们一起把这些话读一读,专读康大叔讲的话。"谁的?……",预备,起。生(齐):(朗读康大叔的话)师:好。从这些话里可以看出康大叔的思想状况和政治态度,请哪位同学具体说说。生:反对革命。师:何以见得?哪些话反映出来的?生:"这小东西不要命!""真不成东西。""这是人话么?"从这些话里可以看出。师:对。再请同学们归纳一下,康大叔是个什么样的人,作者对他的态度怎样?(稍停)。(生声音很小地回答)师:声音大点。生:康大叔是横行霸道的,凶残、贪婪的刽子手的形象。作者对他的态度是憎恨的。师:写这个人物有什么意义?生:写这个人物揭露了封建统治者的罪恶。师:好。康大叔的职业是什么?(生齐答:刽子手)刽子手,杀人的。他是不是统治者?(生齐答:不是,是帮凶,爪牙!)帮凶、爪牙。爪牙吧!爪牙确切些。主要性格呢,就是凶狠、贪婪、狡诈、反动。以上教学实录片断是一位初中语文教师设计的《药》一课的朗读教学环节,阅读并结合相关理论进行评析。

千里马证书 杨汉光 国王的坐骑死了,就叫伯乐帮他挑一匹千里马。伯乐说:“好,我这就去。” 伯乐来到千里马交流中心,租了一个摊位,挂起一条横幅,横幅上红底白字大书:“国王招聘千里马,待遇优厚。”应聘者立刻蜂拥而来,纷纷递上证书。伯乐接过证书,戴上老花眼镜仔细端详,每一本证书上都写着“千里马’’三个字,还盖有又红又圆的公章。 伯乐说:“我要验验你们的证书是真还是假。”他用手指蘸了一点儿口水,正要往一本证书上抹去,有一匹马就喊:“干什么?”伯乐说:“有些假证书上盖公章是用电脑打的,虽然做得漂亮,可用的是墨水而不是印油,蘸水一抹就脱。”那匹马骂一声:“老东西。”一把夺过证书,掉头就走。 众马骚动起来,有的昂起头“哞——哞——”直叫。伯乐说:“我听这叫声就知道是牛。还有谁是冒牌货?赶快走吧,别让我逮住送给国王治罪。”应聘者吓得四腿打颤,纷纷抢回证书,争先恐后地逃跑。几头冒充千里马的肥猪跑得慢,在后面连滚带爬。冒牌的千里马刚走,就有一个背如罗锅的活物过来,自称是千里马。 伯乐说:“我看你怎么像乌龟?”罗锅背说:“请看证书。”边说边递上一个红本。伯乐翻开红本一看,果然写着“千里马”三个字,还有红公章。罗锅背问:“怎么样?”伯乐说:“我要检验。’’依旧用手指蘸了口水,按在公章上使劲一抹,那圆圆的红印丝毫不损。红公章旁边还有一个钢印,这还会有假吗?伯乐说:“想不到,你还真是千里马?”罗锅背说:“岂止是千里马,伯老师,你看我的特长。’’伯乐问:‘‘你怎么知道我姓伯?”罗锅背说:“伯乐相马,天下闻名,我还是小马驹的时候就记住你的大名了。” 伯乐高兴起来,就再次拿起小红本,翻到“特长”那一栏,高声念道:“登山渡水,如履平川。,’罗锅背及时说:‘‘稳比快更重要。”伯乐说:“不错不错,就要你了。”伯乐把罗锅背带进王宫,交给国王,国王吃惊地问:“这不是乌龟吗?”伯乐说:“是千里马,我反复验过它的证书了,一点儿不假。” (选自《文化博览))2006年第1期) 问题(一):作品写伯乐一开始识穿众多冒牌“千里马”的作用是什么? 问题(二):一个艺术形象,如果能对生活现象作出概括,并对社会产生积极影响或引起读者的思考,我们就说这形象具有艺术价值。请简要谈谈作品中“罗锅背”和“伯乐”这两个形象所具有的艺术价值。

千里马证书杨汉光国王的坐骑死了,就叫伯乐帮他挑一匹千里马。伯乐说:“好,我这就去。”伯乐来到千里马交流中心,租了一个摊位,挂起一条横幅,横幅上红底白字大书:“国王招聘千里马,待遇优厚。”应聘者立刻蜂拥而来,纷纷递上证书。伯乐接过证书,戴上老花眼镜仔细端详,每一本证书上都写着“千里马’’三个字,还盖有又红又圆的公章。伯乐说:“我要验验你们的证书是真还是假。”他用手指蘸了一点儿口水,正要往一本证书上抹去,有一匹马就喊:“干什么?”伯乐说:“有些假证书上盖公章是用电脑打的,虽然做得漂亮,可用的是墨水而不是印油,蘸水一抹就脱。”那匹马骂一声:“老东西。”一把夺过证书,掉头就走。众马骚动起来,有的昂起头“哞——哞——”直叫。伯乐说:“我听这叫声就知道是牛。还有谁是冒牌货?赶快走吧,别让我逮住送给国王治罪。”应聘者吓得四腿打颤,纷纷抢回证书,争先恐后地逃跑。几头冒充千里马的肥猪跑得慢,在后面连滚带爬。冒牌的千里马刚走,就有一个背如罗锅的活物过来,自称是千里马。伯乐说:“我看你怎么像乌龟?”罗锅背说:“请看证书。”边说边递上一个红本。伯乐翻开红本一看,果然写着“千里马”三个字,还有红公章。罗锅背问:“怎么样?”伯乐说:“我要检验。’’依旧用手指蘸了口水,按在公章上使劲一抹,那圆圆的红印丝毫不损。红公章旁边还有一个钢印,这还会有假吗?伯乐说:“想不到,你还真是千里马?”罗锅背说:“岂止是千里马,伯老师,你看我的特长。’’伯乐问:‘‘你怎么知道我姓伯?”罗锅背说:“伯乐相马,天下闻名,我还是小马驹的时候就记住你的大名了。”伯乐高兴起来,就再次拿起小红本,翻到“特长”那一栏,高声念道:“登山渡水,如履平川。,’罗锅背及时说:‘‘稳比快更重要。”伯乐说:“不错不错,就要你了。”伯乐把罗锅背带进王宫,交给国王,国王吃惊地问:“这不是乌龟吗?”伯乐说:“是千里马,我反复验过它的证书了,一点儿不假。”(选自《文化博览))2006年第1期)问题(一):作品写伯乐一开始识穿众多冒牌“千里马”的作用是什么?问题(二):一个艺术形象,如果能对生活现象作出概括,并对社会产生积极影响或引起读者的思考,我们就说这形象具有艺术价值。请简要谈谈作品中“罗锅背”和“伯乐”这两个形象所具有的艺术价值。

阅读下面材料,回答问题。千里马证书杨汉光国王的坐骑死了,就叫伯乐帮他挑一匹千里马。伯乐说:“好,我这就去。”伯乐来到千里马交流中心,租了一个摊位,挂起一条横幅,横幅上红底白字大书:“国王招聘千里马,待遇优厚。”应聘者立刻蜂拥而来,纷纷递上证书。伯乐接过证书,戴上老花眼镜仔细端详,每一本证书上都写着“千里马’’三个字,还盖有又红又圆的公章。伯乐说:“我要验验你们的证书是真还是假。”他用手指蘸了一点儿口水,正要往一本证书上抹去,有一匹马就喊:“干什么”伯乐说:“有些假证书上盖公章是用电脑打的,虽然做得漂亮,可用的是墨水而不是印油,蘸水一抹就脱。”那匹马骂一声:“老东西。”一把夺过证书,掉头就走。众马骚动起来,有的昂起头“哞——哞——”直叫。伯乐说:“我听这叫声就知道是牛。还有谁是冒牌货赶快走吧,别让我逮住送给国王治罪。”应聘者吓得四腿打颤,纷纷抢回证书,争先恐后地逃跑。几头冒充千里马的肥猪跑得慢,在后面连滚带爬。冒牌的千里马刚走,就有一个背如罗锅的活物过来,自称是千里马。伯乐说:“我看你怎么像乌龟”罗锅背说:“请看证书。”边说边递上一个红本。伯乐翻开红本一看,果然写着“千里马”三个字,还有红公章。罗锅背问:“怎么样”伯乐说:“我要检验。’’依旧用手指蘸了口水,按在公章上使劲一抹,那圆圆的红印丝毫不损。红公章旁边还有一个钢印,这还会有假吗伯乐说:“想不到,你还真是千里马”罗锅背说:“岂止是千里马,伯老师,你看我的特长。’’伯乐问:‘‘你怎么知道我姓伯”罗锅背说:“伯乐相马,天下闻名,我还是小马驹的时候就记住你的大名了。,’伯乐高兴起来,就再次拿起小红本,翻到“特长”那一栏,高声念道:“登山渡水,如履平川。,’罗锅背及时说:‘‘稳比快更重要。”伯乐说:“不错不错,就要你了。”伯乐把罗锅背带进王宫,交给国王,国王吃惊地问:“这不是乌龟吗”伯乐说:“是千里马,我反复验过它的证书了,一点儿不假。”(选自《文化博览))2006年第1期)[问题1][简答题]作品写伯乐一开始识穿众多冒牌“千里马”的作用是什么[问题2][简答题]一个艺术形象,如果能对生活现象作出概括,并对社会产生积极影响或引起读者的思考,我们就说这形象具有艺术价值。请简要谈谈作品中“罗锅背”和“伯乐”这两个形象所具有的艺术价值。
《药》(鲁迅)秋天的后半夜,月亮下去了,太陽还没有出,只剩下一片乌蓝的天;除了夜游的东西,什么都睡着。华老栓忽然坐起身,擦着火柴,点上遍身油腻的灯盏,茶馆的两间屋子里,便弥满了青白的光。“小栓的爹,你就去么?”是一个老女人的声音。里边的小屋子里,也发出一阵咳嗽。“唔。”老栓一面听,一面应,一面扣上衣服;伸手过去说,“你给我罢。”华大妈在枕头底下掏了半天,掏出一包洋钱⑵,交给老栓,老栓接了,抖抖的装入衣袋,又在外面按了两下;便点上灯笼,吹熄灯盏,走向里屋子去了。那屋子里面,正在窸窸窣窣的响,接着便是一通咳嗽。老栓候他平静下去,才低低的叫道,“小栓……你不要起来。……店么?你娘会安排的。”老栓听得儿子不再说话,料他安心睡了;便出了门,走到街上。街上黑沉沉的一无所有,只有一条灰白的路,看得分明。灯光照着他的两脚,一前一后的走。有时也遇到几只狗,可是一只也没有叫。天气比屋子里冷多了;老栓倒觉爽快,仿佛一旦变了少年,得了神通,有给人生命的本领似的,跨步格外高远。而且路也愈走愈分明,天也愈走愈亮了。老栓正在专心走路,忽然吃了一惊,远远里看见一条丁字街,明明白白横着。他便退了几步,寻到一家关着门的铺子,蹩进檐下,靠门立住了。好一会,身上觉得有些发冷。“哼,老头子。”“倒高兴……。”老栓又吃一惊,睁眼看时,几个人从他面前过去了。一个还回头看他,样子不甚分明,但很像久饿的人见了食物一般,眼里闪出一种攫取的光。老栓看看灯笼,已经熄了。按一按衣袋,硬硬的还在。仰起头两面一望,只见许多古怪的人,三三两两,鬼似的在那里徘徊;定睛再看,却也看不出什么别的奇怪。没有多久,又见几个兵,在那边走动;衣服前后的一个大白圆圈,远地里也看得清楚,走过面前的,并且看出号衣⑶上暗红的镶边。——一阵脚步声响,一眨眼,已经拥过了一大簇人。那三三两两的人,也忽然合作一堆,潮一般向前进;将到丁字街口,便突然立住,簇成一个半圆。老栓也向那边看,却只见一堆人的后背;颈项都伸得很长,仿佛许多鸭,被无形的手捏住了的,向上提着。静了一会,似乎有点声音,便又动摇起来,轰的一声,都向后退;一直散到老栓立着的地方,几乎将他挤倒了。“喂!一手交钱,一手交货!”一个浑身黑色*的人,站在老栓面前,眼光正像两把刀,刺得老栓缩小了一半。那人一只大手,向他摊着;一只手却撮着一个鲜红的馒头⑷,那红的还是一点一点的往下滴。老栓慌忙摸出洋钱,抖抖的想交给他,却又不敢去接他的东西。那人便焦急起来,嚷道,“怕什么?怎的不拿!”老栓还踌躇着;黑的人便抢过灯笼,一把扯下纸罩,裹了馒头,塞与老栓;一手抓过洋钱,捏一捏,转身去了。嘴里哼着说,“这老东西……。”“这给谁治病的呀?”老栓也似乎听得有人问他,但他并不答应;他的精神,现在只在一个包上,仿佛抱着一个十世单传的婴儿,别的事情,都已置之度外了。他现在要将这包里的新的生命,移植到他家里,收获许多幸福。太陽也出来了;在他面前,显出一条大道,直到他家中,后面也照见丁字街头破匾上“古□亭口”这四个黯淡的金字。二老栓走到家,店面早经收拾干净,一排一排的茶桌,滑溜溜的发光。但是没有客人;只有小栓坐在里排的桌前吃饭,大粒的汗,从额上滚下,夹袄也帖住了脊心,两块肩胛骨高高凸出,印成一个陽文的“八”字。老栓见这样子,不免皱一皱展开的眉心。他的女人,从灶下急急走出,睁着眼睛,嘴唇有些发抖。“得了么?”“得了。”两个人一齐走进灶下,商量了一会;华大妈便出去了,不多时,拿着一片老荷叶回来,摊在桌上。老栓也打开灯笼罩,用荷叶重新包了那红的馒头。小栓也吃完饭,他的母亲慌忙说:“小栓——你坐着,不要到这里来。”一面整顿了灶火,老栓便把一个碧绿的包,一个红红白白的破灯笼,一同塞在灶里;一阵红黑的火焰过去时,店屋里散满了一种奇怪的香味。“好香!你们吃什么点心呀?”这是驼背五少爷到了。这人每天总在茶馆里过日,来得最早,去得最迟,此时恰恰蹩到临街的壁角的桌边,便坐下问话,然而没有人答应他。“炒米粥么?”仍然没有人应。老栓匆匆走出,给他泡上茶。“小栓进来罢!”华大妈叫小栓进了里面的屋子,中间放好一条凳,小栓坐了。他的母亲端过一碟乌黑的圆东西,轻轻说:“吃下去罢,——病便好了。”小栓撮起这黑东西,看了一会,似乎拿着自己的性*命一般,心里说不出的奇怪。十分小心的拗开了,焦皮里面窜出一道白气,白气散了,是两半个白面的馒头。——不多工夫,已经全在肚里了,却全忘了什么味;面前只剩下一张空盘。他的旁边,一面立着他的父亲,一面立着他的母亲,两人的眼光,都仿佛要在他身上注进什么又要取出什么似的;便禁不住心跳起来,按着胸膛,又是一阵咳嗽。“睡一会罢,——便好了。”小栓依他母亲的话,咳着睡了。华大妈候他喘气平静,才轻轻的给他盖上了满幅补钉的夹被。三店里坐着许多人,老栓也忙了,提着大铜壶,一趟一趟的给客人冲茶;两个眼眶,都围着一圈黑线。“老栓,你有些不舒服么?——你生病么?”一个花白胡子的人说。“没有。”“没有?——我想笑嘻嘻的,原也不像……”花白胡子便取消了自己的话。“老栓只是忙。要是他的儿子……”驼背五少爷话还未完,突然闯进了一个满脸横肉的人,披一件玄色*布衫,散着纽扣,用很宽的玄色*腰带,胡乱捆在腰间。刚进门,便对老栓嚷道:“吃了么?好了么?老栓,就是运气了你!你运气,要不是我信息灵……。”老栓一手提了茶壶,一手恭恭敬敬的垂着;笑嘻嘻的听。满座的人,也都恭恭敬敬的听。华大妈也黑着眼眶,笑嘻嘻的送出茶碗茶叶来,加上一个橄榄,老栓便去冲了水。“这是包好!这是与众不同的。你想,趁热的拿来,趁热的吃下。”横肉的人只是嚷。“真的呢,要没有康大叔照顾,怎么会这样……”华大妈也很感激的谢他。“包好,包好!这样的趁热吃下。这样的人血馒头,什么痨病都包好!”华大妈听到“痨病”这两个字,变了一点脸色*,似乎有些不高兴;但又立刻堆上笑,搭讪着走开了。这康大叔却没有觉察,仍然提高了喉咙只是嚷,嚷得里面睡着的小栓也合伙咳嗽起来。“原来你家小栓碰到了这样的好运气了。这病自然一定全好;怪不得老栓整天的笑着呢。”花白胡子一面说,一面走到康大叔面前,低声下气的问道,“康大叔——听说今天结果的一个犯人,便是夏家的孩子,那是谁的孩子?究竟是什么事?”“谁的?不就是夏四奶奶的儿子么?那个小家伙!”康大叔见众人都耸起耳朵听他,便格外高兴,横肉块块饱绽,越发大声说,“这小东西不要命,不要就是了。我可是这一回一点没有得到好处;连剥下来的衣服,都给管牢的红眼睛阿义拿去了。——第一要算我们栓叔运气;第二是夏三爷赏了二十五两雪白的银子,独自落腰包,一文不花。”小栓慢慢的从小屋子里走出,两手按了胸口,不住的咳嗽;走到灶下,盛出一碗冷饭,泡上热水,坐下便吃。华大妈跟着他走,轻轻的问道,“小栓,你好些么?——你仍旧只是肚饿?……”“包好,包好!”康大叔瞥了小栓一眼,仍然回过脸,对众人说,“夏三爷真是乖角儿,要是他不先告官,连他满门抄斩。现在怎样?银子!——这小东西也真不成东西!关在劳里,还要劝劳头造反。”“阿呀,那还了得。”坐在后排的一个二十多岁的人,很现出气愤模样。“你要晓得红眼睛阿义是去盘盘底细的,他却和他攀谈了。他说:这大清的天下是我们大家的。你想:这是人话么?红眼睛原知道他家里只有一个老娘,可是没有料到他竟会这么穷,榨不出一点油水,已经气破肚皮了。他还要老虎头上搔痒,便给他两个嘴巴!”“义哥是一手好拳棒,这两下,一定够他受用了。”壁角的驼背忽然高兴起来。“他这贱骨头打不怕,还要说可怜可怜哩。”花白胡子的人说,“打了这种东西,有什么可怜呢?”康大叔显出看他不上的样子,冷笑着说,“你没有听清我的话;看他神气,是说阿义可怜哩!”听着的人的眼光,忽然有些板滞;话也停顿了。小栓已经吃完饭,吃得满头流汗,头上都冒出蒸气来。“阿义可怜——疯话,简直是发了疯了。”花白胡子恍然大悟似的说。“发了疯了。”二十多岁的人也恍然大悟的说。店里的坐客,便又现出活气,谈笑起来。小栓也趁着热闹,拚命咳嗽;康大叔走上前,拍他肩膀说:“包好!小栓——你不要这么咳。包好!”“疯了。”驼背五少爷点着头说。四西关外靠着城根的地面,本是一块官地;中间歪歪斜斜一条细路,是贪走便道的人,用鞋底造成的,但却成了自然的界限。路的左边,都埋着死刑和瘐毙的人,右边是穷人的丛冢。两面都已埋到层层叠叠,宛然阔人家里祝寿时的馒头。这一年的清明,分外寒冷;杨柳才吐出半粒米大的新芽。天明未久,华大妈已在右边的一坐新坟前面,排出四碟菜,一碗饭,哭了一场。化过纸⑸,呆呆的坐在地上;仿佛等候什么似的,但自己也说不出等候什么。微风起来,吹动他短发,确乎比去年白得多了。小路上又来了一个女人,也是半白头发,褴褛的衣裙;提一个破旧的朱漆圆篮,外挂一串纸锭,三步一歇的走。忽然见华大妈坐在地上看他,便有些踌躇,惨白的脸上,现出些羞愧的颜色*;但终于硬着头皮,走到左边的一坐坟前,放下了篮子。那坟与小栓的坟,一字儿排着,中间只隔一条小路。华大妈看他排好四碟菜,一碗饭,立着哭了一通,化过纸锭;心里暗暗地想,“这坟里的也是儿子了。”那老女人徘徊观望了一回,忽然手脚有些发抖,跄跄踉踉退下几步,瞪着眼只是发怔。华大妈见这样子,生怕他伤心到快要发狂了;便忍不住立起身,跨过小路,低声对他说,“你这位老奶奶不要伤心了,——我们还是回去罢。”那人点一点头,眼睛仍然向上瞪着;也低声吃吃的说道,“你看,——看这是什么呢?”华大妈跟了他指头看去,眼光便到了前面的坟,这坟上草根还没有全合,露出一块一块的黄土,煞是难看。再往上仔细看时,却不觉也吃一惊;——分明有一圈红白的花,围着那尖圆的坟顶。他们的眼睛都已老花多年了,但望这红白的花,却还能明白看见。花也不很多,圆圆的排成一个圈,不很精神,倒也整齐。华大妈忙看他儿子和别人的坟,却只有不怕冷的几点青白小花,零星开着;便觉得心里忽然感到一种不足和空虚,不愿意根究。那老女人又走近几步,细看了一遍,自言自语的说,“这没有根,不